【劳野随笔】相声文学剧本《中式西餐》
甲：哈喽，吃了吗？乙：（一楞，不解的）……甲：吃了吗hello？乙：才几天不见啊！怎么了？不土不洋的。甲：听出来了吧，这叫中西合璧，土洋结合，与时俱进。乙：得了吧你，这叫不伦不类，不三挺二！你是中国人吗？中国人吃中国饭，讲中国话。中国人见面第一句话：你吃了吗？你吃了吗？(问甲)甲：问我呢，吃了吃了，刚吃过。乙：吃的什么呀？甲：这你可问着了，早餐吃的什么，学问大啦！与时俱进嘛。乙：又来了，不就一顿早饭吗，不说拉倒。甲：说了你也听不懂，见过你也叫不出名……乙：少啰嗦，说说看。甲：先说主食，听好喽，主食是——中式芝麻小披萨……乙：没听说过甲：饮料是——黄豆浓缩甜味汤，喝过吗？乙：不知道甲：还有佐餐调味小菜——盐渍时令蔬，见过吗？乙：听不懂……甲：傻了吧！就不告诉你，馋死你。乙：（摇头，无可奈何）甲：告诉你吧，这就是"中式西餐"，中式西餐……乙：（打断甲）哎，说到西餐，我突然想起咱们一位老同学，那小子从小就爱吃什么肯德基呀麦当劳呀。甲：对对对，咱班的小明，大户人家的孩子，从小就聪明、听话，招人喜欢。乙：是那熊孩子甲：你还记得吗，刚上一年级，语文老师教我们：你、我、他……乙：老师对小明说，我是你老师，你是我学生，然后指同桌的小红说，她是你的女同学。甲：小明放学回家，爸爸问今天学的什么，小明指着爸爸说，我是你老师，你是我学生，然后指着妈妈，她是你的女同学……乙：爸爸说，错！我是你爸爸，你是我儿子，她是你妈妈……甲：第二天上课，老师让小明口述昨天的功课，小明对老师说，我是你爸爸，你是我儿子，然后指小红，她是你妈妈……。乙：你知道小明同学后来去哪儿啦？甲：听说出国了，学外语去了。乙：哪个国家，哪门外语？甲：好象是法国的意大利，还是德国的伦敦？要不就是……乙：得、得、得，什么乱七八糟的，没文化。甲：听说他外语学的不错……乙：是吗，吃西餐吃的呗。甲：他会讲好几个国家的英语呢。乙：又来了，英语就是英国语言，哪来的好几国。甲：前几年小明从国外回来，他爸为了向亲戚朋友显摆显摆，大筵亲朋好友……乙：你参加了？甲：席间有位老大爷说，小明出国见大世面了，说两句洋话咱听听，开开眼界。乙：小明说外语了吗？听说出国哪几年，只是吃喝玩乐，没学到什么真东西。甲：小明问，大爷，你懂外语吗？不懂。不懂就好。你让我说么呢？乙：是啊，说什么呢，狗屁不会。甲：大爷说，你是戴眼镜的，有学问，就说眼镜吧。乙：说呀，眼镜，眼镜。甲：格波利侃，（洋腔）格波利侃……。好了，大家吃饭喝酒吧。乙：格波利侃……我怎么觉得不对味儿？甲：这时候有人问，吃饭怎么说呀！说出来让大家开开眼。乙：说呀，快点说呀！甲：吃饭，吃饭嘛，这个这个……"网杜里赛"……网杜里赛乙：（洋腔）网杜里赛——这是什么鸟语啊！甲：反正大家也听不懂，张口就来呗！乙：怎么越听越奇怪呢！甲：当时他爸爸也觉得很奇怪，晚上回到家里，他爸爸坐在床上问他，小子，刚才在酒桌上，你是说的什么洋话啊？乙：那小子怎么回答？甲：小明有些不耐烦，外语就是外语呀！你能听懂吗？他爸说，你再说一句我听听。乙：是呀，再说一句让老爸听听。甲：小明更不耐烦了，你想听什么呀！老爸说，我马上就要睡觉了，你用外语说睡觉、睡觉！乙：（洋腔）睡——觉，谁——叫……甲：小明说，喂卜利希康——乙：什么什么？甲：老爷子说，你再说一遍，小明撇着洋腔："喂卜里希康——老爷子又说，这回我听懂了，小子你过来乙：老爷子要给他奖励啊！甲：小明向他爸爸做的床前一靠近，老爷子，咣的一脚把那小子踹的老远。乙：怎么啦这是？甲：老爷子气呼呼的说，睡觉！歪倒就不离席炕，歪不离席炕？那时正是夏天，老爷子床上铺着凉席，谁他妈睡觉不是歪躺在床上呀！乙：哈哈，原来是这样啊！那吃饭呢！甲：吃饭——往肚里塞，实话，吃饭不肚里塞往屁股里塞啊！乙：哈哈！我懂了，我也会说外语了。格-波-利-侃-，眼镜，隔着玻璃往外看，隔玻璃里看。甲：老爷子越想越来气，吓得小明那小子，转身就跑，好多年没敢回家。乙：后来，我听说那小子还当了官。甲：是啊，出过国留过洋，花钱弄了个文凭，能说会道，拍马溜须。混的还不错。乙：好像是什么科长？局长部长什么的。甲：从小看苗，他就那熊样，狗改不了吃屎。当官以后什么好事都不做，成天吃喝玩乐，动不动还想来点洋的，喝洋酒吃洋餐，泡洋……乙：是啊，那年头是够张狂的甲：整天泡酒场，有时候一天两三场，一天到晚晕乎乎的。乙：早晨像个人，中午像个神，晚上就变成鬼了。一顿饭吃掉一头牛，屁股下坐着一座楼。甲：有一天他中午喝的晕乎乎的，晚上还应了两个酒场。下午司机把他送到这家酒店，还没做稳就说，快点开始快点开始，今晚我还有一个场合，都是些大人物，大领导。乙：还有去哪呀！甲：桌上的人问他，什么样的大人物在哪呀？他含含糊糊的说，在，在……什么什么酒店203房间。众人说，不就是这个房间吗。小明说，你们别糊弄我了，我去去就来。乙：又去哪了？甲：那小子走出酒店，摇摇晃晃的，摆了一辆的士，司机问先生去哪，他指了指远处，说什么什么酒店？司机大惑不解，不就是这家酒店吗？他有点生气，让你上哪就上哪少啰嗦。乙：出租车司机听他的吗？甲：那司机很聪明，让他上了车，绕着酒店转了两圈，把他送回原地，他摇摇晃晃的又来到203。乙：还是这个地方呀！这小子喝傻了吧！甲：进门连声道歉，对不起领导们来晚了，刚才还有一桌需要应酬，来来来大家一起喝，我先自罚3杯。乙：完了完了，这不喝成一堆烂泥了吗。甲：可不呗，已经喝到八九成了。再连喝三杯，一会儿觉得胃里翻滚，他捂着嘴急急忙忙跑出了房间。过了好大一会儿，踉踉跄跄的回到房间，嘴里嘟嘟囔囔地说，这家酒店——生意挺挺他妈——红火呀……乙：怎么个红火呀！甲：来晚了订不上座，卫生间里还摆了一桌。话还没说完，隔壁房间里的女服务员跑了过来，对大家说，这位先生喝高了，跑到人家房间好一阵吐。乙：好嘛，把隔壁的雅间当成卫生间了。甲：这时候，那小子已经喝糊涂了，对着服务员小姐说，张——秘——书，怎么追到这来了，给你钥匙，快到房间等我……要是让你嫂子看见，还不杀了我。乙：看这德性，才多大官啊！先别光说人家，听说你不是巴结过他，还请他到你家吃过西餐吗。甲：是有过这档子事。前些日子，我家有重要的事解决不了，他有权有势，春风得意，又是咱的老同学，请他给点方便总可以吧！乙：他答应了吗？替你办了吗？甲：他倒挺痛快，毕竟是老同学了，但一直说忙，今天推明天，明天推后天……乙：我说嘛，这种人就这样，不给点好处谁给你办事儿。甲：我想也是啊！老同学怎么了，求人办事，总得意思意思吧！乙：你意思了吗？甲：那就请他吃顿饭吧！最高礼节，让他到我家吃饭。乙：人家什么东西没吃过，你会做什么好吃的？甲：是啊，咱这位同学也是怎么说的，他也挺够意思，算了，还是我请你吧！哪家酒店好咱去哪家。反正有人为我买单。乙：那就去呗，咱也跟着沾沾光。甲：那哪成啊！我说你到我家，我给你做西餐，在国外都吃不到的西餐，包你满意。乙：忽悠吧你，你会做西餐。甲：他听说我会做西餐，来了兴趣。问我，你会做什么样的西餐啊，说给我听听。乙：报报菜名，咱也长长见识。甲：听好喽，烤鸡排，火爆鱼（活鲍鱼），海鲜蛋花羹，盐渍时令蔬，人参大沙拉……乙：主食是什么？甲：蒸汽白面包，豆腐粉条蒸汽三明治，油炸空心棒，芝麻小披萨，阿根廷玉米纸，墨西哥金字塔……乙：这些好像都没听说过，得有饮料啊。甲：饮料吗，黄豆浓缩甜味汤，有米粉可乐，面粉葡萄蛋花羹……乙：够了够了，弄我一头雾水，能不能解释一下。曱：先说烤鸡排，10块钱买两个鸡架，火爆鱼——用火烤的小咸鱼。海鲜蛋花羹——虾皮鸡蛋汤。人参大沙拉——胡萝卜黄瓜西红柿等生拌菜不就是吗……乙：还有一道什么"盐焗时令蔬"是啥玩艺啊。甲：先别着急，你知道蒸汽白面包是什么吗？乙：一种面包呗。甲：Outo了吧你，那是白面馒头，气蒸的白的。豆腐粉条蒸汽三明治，素馅蒸包。乙：油炸空心棒，芝麻小披萨。甲：炸油条，芝麻火烧。乙：阿根廷玉米纸？甲：玉米做的，山东大煎饼乙：还有那个墨西哥金字塔……甲：先别急，你知道"黄豆浓缩甜味汤"是什么饮料啊。乙：这个难不倒我，黄豆——汤，甜豆浆，豆浆！对吧。甲：米粉可乐，面粉葡萄蛋花羹，能猜的出来吗。乙：米粉——可乐，米粉就是面，对了，可能是小米粥。甲：聪明，继续猜。乙：面粉葡萄蛋花羹，肯定是面粉——葡萄——鸡蛋做的汤啦。甲：错！就是一碗蛋花疙瘩嘛。乙：葡萄是什么意思？甲：面疙瘩嘛，一粒一粒的，中餐叫面疙瘩，西餐就是面葡萄了，也是一粒一粒的嘛。乙：没意思。快说说，你费了那么多心思，人家到你家吃了吗？给你赏脸不。甲：到了那天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……电话打不通，手机没人接。乙：怎么啦，出事啦？甲：进去啦。贪污受贿，挪用公款，假公济私……东窗事发，被人举报属实，手铐一带……住进免费"宾馆"啦。乙：这下好了，西餐肯定吃不上了。甲：可别这么说，人家西餐照样吃。乙：吃什么呀吃做梦去。甲：盐焗时令蔬——咸盐淹的白菜帮子萝卜头，墨西哥金字塔——玉米面蒸的，也叫黄金塔……乙：噢——原来是窝头就咸菜啊！甲：这就是"中式西餐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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